亲近妙湛老和尚,见证闽南佛学院复兴
2025-04-13
南岳下,一马驹,踏杀人,遍寰区。
在我国中国境内有五大名山,又名五岳,五岳中有所谓的南岳衡山,这座山在湖南省境内。怀让禅师得法以后,离开了曹溪,在唐朝武则天当国王的末年,到了南岳衡山,住在般若寺行道。距离般若寺不远,有一个寺庙,名叫传法院。传法院内有一位沙门,法号叫道一,他不问俗事,经常以坐禅为务。怀让禅师估计他是一个法器,因而师父去找徒弟,怀让禅师亲自跑到传法院,看道一在那里坐禅,于是怀让禅师问道一说:“大德坐禅,图个什么?”道一曰:“为的作佛。”怀让禅师且不理会他的答词,看到旁边有一块砖头,便低下头来拾起一块砖头,在石阶上用力死劲在磨。
道一看到这一举动,有点奇怪,于是问怀让禅师说:“大德,磨这个干什么?”怀让禅师曰:“磨砖作镜。”道一说:“砖头哪能磨作镜呢?”
怀让禅师用一招,居然打动了道一,很高兴地回答道一说:“是的!我磨砖头不能作镜,那么,大德坐禅又岂能成佛?”
道一这时候听糊涂了,禁不住起身作礼,而向怀让禅师说:“坐禅既不能成佛,那么,如何才能成佛呢?”道一经怀让禅师一再开示,不觉心地豁然开悟。就成为怀让禅师的弟子,怀让禅师座下的弟子,登堂入室者有九人,唯有道一禅师密受心印。
道一禅师,俗姓马氏,所以说“南岳下,一马驹”。 “驹”,是小马。说明小马年轻,正是年富力强,生气蓬勃的时候。作者以小马象征道一禅师的前途无量,所以比之马驹。
马祖道一禅师,四川汉州人。汉州,就是现在四川的广汉县。据《传灯录》上说:“马大师相貌奇异,牛行虎视,他的舌头伸出来能覆盖鼻头,他的脚板下有两个轮相。”他自幼就依资州唐和尚落发出家,在渝州圆律师座下受具足戒。唐玄宗开元年间,坐禅于传法院,遇怀让禅师,发明心地,侍奉怀让禅师达十年之久。后来到江西洪州南康龚公山开元寺,大弘禅法,得法弟子有八十余人,分化十方,门人遍布于天下。当时有一位名叫水潦和尚,他初参马祖,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,马祖说:“礼拜著”。水潦才礼拜。马祖乃当胸把他踏倒。水潦大悟。起来拊掌呵呵大笑说:“也大奇,也大奇,百千三昧,无量妙义。祗向一毫头上,识得根源去。所以说“踏杀人,遍寰区”。寰区,这是周围千里以内的地方,都是他弘法的范围。经文上说:
青原下,一石头,石头路,滑似油。
再说 “青原下”,是指的青原行思禅师。一石头,指的是石头希迁禅师。希迁禅师是行思禅师的门下弟子,所以说“青原下,一石头”。石头希迁禅师,他是广东端州人。端州就是现在的高要县。过去文人用的砚台有所谓的端砚,就是出于这个地方。他俗家姓陈,母亲怀他的时候,就不吃荤腥食物,他在婴儿时代,从来没有哭闹而惹人讨厌。也许是宿根关系,十几岁之后,就直入曹溪,参礼六祖,六祖惠能度他为弟子。还没有受具足戒,六祖就圆寂了。
在六祖还没有圆寂的前几天,希迁问六祖道:“和尚百年之后,希迁将依附何人呢?”六祖说:“寻思去!”六祖既圆寂以后,希迁经常选择寂静的地方静坐。有一位长老注意到了,训诫希迁而问他说:“你师父已经不在,你空坐有什么用?”希迁说:“我遵师父的吩咐,静坐寻思,哪有错啊!”那位长老说:“你师父叫你寻找你师兄行思和尚去,哪能叫你枯坐在这儿打妄想!行思和尚现在吉州,你的因缘在他那里,你师父的指示,明明白白,你误解了,在这儿空坐,白白糟蹋了光阴。”希迁经长老的开示,于是拜辞长老,直往吉州青原山静居寺,参礼行思禅师,经过几番问答,行思禅师允许他作为入室的弟子。
在唐玄宗天宝年间,他住在衡山之南寺,大阐宗风。南寺的东偏,有一块大石头,形状如台一样,希迁禅师就在石头上结草为庵,作起居的丈寺,因而远近的修行人,皆叫他为石头和尚。
江西马祖道一大师座下,有一位邓隐峰禅师,曾经向马祖告辞下山要去参希迁和尚。马大师说:“到哪儿去啊?”邓隐峰禅师说:“石头去。”马大师说:“当心!石头路滑啊!”邓隐峰说:“杆木随身,逢场作戏。”及至到了石头那里,绕了希迁的禅床,振锡一声,问:“是何宗旨?”石头曰:“苍天!苍天!”邓隐峰竟无从措辞,不能领悟其中的道理。他回到江西,向道一说希迁的机锋,他不能领悟。马大师说:“你再去,如见他道‘苍天!苍天’,你便嘘两声。”邓隐峰听了道一的吩咐,又去了希迁那里,又绕禅床一匝,振锡一声,问:“是何宗旨?”石头便嘘了两声。邓隐峰又无语回答。只好回到江西告诉马祖。马祖说:“我老早告诉你了,石头路滑啊!滑似油,这下子,碰了软钉子还怪谁呢!”这就是公案里的故事。经文上说:
分五家,派各别,临济宗,行棒喝。
禅宗的传承,从六祖惠能大师以下,分为两支:一、南岳怀让;二、青原行思。自这两支以后,又辗转演变,前后分成五家,这五家的支派,又各别不同。五家又称为五宗。那便是临济宗、沩仰宗、曹洞宗、云门宗、法眼宗。当时有僧人问天隐修禅师,如何是临济宗?禅师说:“怒雷掩耳”。又问:“如何是沩仰宗”?禅师说:“光含秋月”。又问:“如何是曹洞宗”?禅师说:“万派朝源”。又问:“如何是云门宗”?禅师说:“乾坤坐断”。又问:“如何是法眼宗”?禅师说:“千山独露”。
现在先讲临济宗。南岳怀让禅师得法之后传马祖道一,道一传百丈怀海,百丈传黄檗希运。黄檗传临济义玄,是为临济宗。
义玄禅师,是山东曹州南华人。曹州是现在的山东菏泽县。据《传灯录》上说:“禅师在黄檗山希运禅师座下得心印之后,回到故乡。故乡的父老,请他住持城南临济禅院,四方参禅的学者云集而来,蔚然成为一宗,因而叫临济宗。”据作者杨仁山老居士的注语说:“黄檗传临济义玄禅师,住镇州滹陀河侧,是谓临济宗。”行棒喝,当时临济问黄檗,如何是佛法大意,黄檗便打他,临济如是三问,三度被打。后来去参大愚禅师,大愚禅师说黄檗是老婆心切,临济在大愚那里得悟黄檗宗旨。却又回到黄檗那里,机锋迅捷,黄檗便打,临济便喝。所以后人称为是棒喝交驰。
师云: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,有时一喝如踞地师子,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,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,世人称为临济四喝。所以说“临济宗,行棒喝”。下面的经文说:
玄要分,宾主别,人与境,夺不夺。
义玄禅师开示学者,曾经这样说过:“大凡演唱宗乘,一句中须具三玄门,一玄门须具三要,有权有实,有照有用,汝等诸人作么生会?”所谓的“三玄三要”,我们不要将它作名相来解释,认为有三个玄和三个要。那么,应当如何去体会呢?唯有向自心去参究,才能有所相应。如果作名相来体认,那就和意旨距离太远了。“宾主别”是:“宾主”的字义,自然好懂。但是,在义玄禅师的运用上,却有主看主、宾看宾、主看宾、宾看主的不同。皆是辩魔拣异,知其邪正。这也应该参照他的语录去领会,如果强作解释,指出宾是什么,主是什么,那就不啻是佛头着粪。
至于“人与境,夺不夺”,义玄禅师说:“我有时夺人不夺境,有时夺境不夺人,有时人境俱夺,有时人境俱不夺”。 后世学者,指这个为四料简。如何是人?如何是境?如何谓之夺与不夺?也留给自己去参究吧。
禅宗五宗的临济宗已经讲过,现在讲沩仰宗。沩,是指的湖南潭州大沩山灵佑禅师;仰是指的袁州仰山慧寂禅师。后人为了尊重两位禅师,所以用山代替人名,而合两山的山名为一宗的别名。
灵佑禅师,他是福州长谿人,俗家姓赵。十五岁,投本郡达善寺法常律师座下剃发出家。不久又去杭州龙兴寺受具足戒。六七年间,研究大、小乘经律,很能通其奥旨。二十三岁游江西参百丈山怀海禅师,百丈一见,就认为他是第一流的法器,允许他作为入室的子弟。
某一年冬天是烤火的时候,灵佑禅师侍立百丈的左右,百丈吩咐灵佑禅师说:“拨一拨火炉,看看有没有火?”灵佑禅师拨过以后说:“没有火。”百丈就亲自动手用铁箸,向深处撩拨,居然发现一点火星,他指示灵佑禅师说:“这不是火吗?”灵佑禅师于言下发悟,于是礼拜陈述其所悟解的境界。百丈说:“汝今既尔,善自护持。”
这时,有一位司马头陀从湖南来到百丈山,百丈大师对司马头陀说:“我想去住沩山,行吗?” 司马头陀说:“沩山确是好地方,可以容纳千五百众,但沩山是肉山,和尚是骨人,即使居住,不会满一千人,所以和尚不适宜去。”司马头陀精于地理,地方于人,不能相宜,是不能有所作为的。百丈大师与山不合,所以司马头陀作这样的决定。
百丈大师说:“你看!我这里大众中有谁可以住得沩山?”司马头陀说:“我要一一看过,才能决定。”百丈大师说:“请首座来!”百丈令侍者把首座请来,司马头陀请他咳嗽一声,走几步。司马头陀看了之后说:“不行。”不能住沩山。
百丈说“请典座师来!”典座正是灵佑禅师。司马头陀一见灵佑禅师就说:“这正是沩山主人也。”这一天夜里,百丈大师召灵佑禅师入室,吩咐说:“我的化缘在此,沩山是胜境,你可以去兴作道场,广度后学,继续弘扬我这一宗风。”
前面说的首座,即是华林禅师。华林禅师听到灵佑充任沩山住持,心里很不服气地说:“我忝居首座,佑公何得占先?”
百丈大师说:“你能对大众得一转语出格,当与住持。”于是指净瓶问首座说:“不得唤作净瓶,你唤作什么?”首座说:“不可唤作木棎也。”百丈不肯,不认为他说的对。乃问灵佑,灵佑禅师出来把净瓶踢倒。百丈大笑说:“首座!山子输掉了!”灵佑后来奉命到沩山开创道场。当时沩山这个地方是高耸削绝,既无庙宇,也没有居民,灵佑禅师在那里披荆斩棘,结一茅蓬,作为禅居,每天与山猿为伴,拾树果充饥。苦守了很多年,山下的居民知道了,才纠合众姓的力量,兴建庙宇,定名为同庆寺,这是介绍灵佑禅师在沩山开创道场的故事。
沩仰的“仰”,是指仰山慧寂禅师,他是广东韶州怀化人,俗家姓叶。十五岁的时候,要求父母允许他出家,父母不允许。待到十七岁时,他在家里再也呆不下去了,下决心要出家,就咬紧牙根,砍断了两根指头,跪下来呈献给他的父母,发誓要勤求正法,以报父母养育之恩,父母没有办法,也无话可说,只好让他出家。于是他依南华寺通禅师落发而为沙弥。还没有来得及受具足戒,就去游历诸方,寻师访道。起初他遇到耽源禅师,已经有所领悟;后来参礼沩山,居然被沩山大师看上作为登堂入室的弟子。不久,往金陵受具足戒。在沩山那里来来去去,先后有十五年之久。后来既受沩山灵佑禅师的密印,曾经领众住王莽山,化缘不甚契合,再去袁州仰山,门徒从四方而来,蔚为一大丛林。这是慧寂禅师住仰山的因缘。
我们看了百丈、灵佑、慧寂等几位禅师的语录,知道种田、做工并不妨碍禅的修学,更无碍于寂静的环境。只是他们的修养,已经达到动静一如,染净不二的境界。这种境界,决不是庸俗之人,可以梦想得到的。
《五灯会元》卷第三《百丈怀海禅师传》上说:“某一天,全寺大众一齐下田锄草,僧众中有一位比丘,听到鼓声,忽然举起锄头,哈哈大笑,径自回到寺里去了”。百丈禅师说:“俊哉!此是观音入理之门。”于是回到寺里,招呼那一位大笑的比丘问道:“刚才你见到了个什么,便那样的得意?”那个比丘说:“学人肚子饿得慌,听到鼓声,便归来吃饭。”百丈禅师对他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。
传上又说:“百丈禅师凡遇到大众劳作的时候,他老人家总是走在大家的前头。执事们不忍心让他老人家操劳,常常将他用的农具藏起来。”百丈禅师说:“我何德何能而偏劳大众。”既寻不到农具,我也就忘记吃饭。所以有“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”的佳话,流传到现在。 《五灯会元》第九卷上,灵佑禅师住沩山的时候,仰山慧寂禅师在座下参学。某一天,住众一同上山采茶,灵佑禅师对仰山说:“一天摘茶摘到晚,只听到你的声音,看不到你的形相。”仰山攀住茶树摇撼了几下。灵佑禅师说:“你只得到用,未曾理会到体。”仰山说:“学人如此,和尚如何呢?”灵佑禅师却默然不说话。仰山说:“和尚只得其体,未得其用。”有一次,仰山随沩山开田,沩山说:“这丘田,那头高,这头低。”仰山说:“却是这头高,那头低。”沩山说:“你若不信,你站在中间,向两头看去。”仰山曰:“不必立中间,亦莫住两头。”沩山又说:“你不信吗?水能平物,放水后你就信了。”仰山说:“水也没得准儿,但高处高处平,低处低处平,得啦!”他们平常的事情,如扫地、择菜、割草、牧牛、粉涂墙壁,许许多多的工作,没有一行不亲自动手,也没有一时不在随机说法。山场田地,都是讲堂,农具树木,无非是教学的仪器。所以在《瑜伽焰口》上说:“处处总成华藏界,从教何处不毗卢。”可见道在日常生活中。现在再讲下文,